第20章 宅落雨酥街_炽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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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宅落雨酥街

  今年的秋分,终是过去,长青学院如往年一样,招满了人,里面有应东流,但并没有陆怜生。在最后一天,仍没有找到那名神秘的岳神医,也没有出现其他医生治好陆怜生。

  但至少阮肥球找的宅院,还算令人满意,而且也推荐了上京不少的好去处,这个兼职向导的军官,总算体现出了一点他的价值。

  天凉街上大多都是奢侈的消费场所,望星楼便是典型代表,整条街道都没有私人宅院,先不说近乎昂贵的地价,也没有哪个富豪愿意住在人来人往的闹市。

  上京光城门就有十六道,内里街道巷子,更是多如牛毛。不说那些狭小的僻静街道,光是有名有姓的长街就有三十六条,巷子则更多,只是一直无人数过。阮肥球可是尽心地在雨酥街找了三处宅院,供应东流挑选。

  阮肥球可是用命担保,以他在上京生活几十年的经历,雨酥街绝对是清心养生的最佳场所,两边宅院便是给达官贵人修身养性的,而且院与院间,相隔甚远,绝不会互相叨扰到。

  老马懒得走那么多路,一处处去看,反正听阮肥球把这三处宅子都吹的天花乱坠,好歹凑合住人,不成问题。

  应东流也没心思都看一遍,反正不是都买,总有两处宅子,是看了也是白看,干脆就直接买下最贵的那处吧。

  具体花了几万两,又或是十几万两,应东流记不清了,反正这位应府小少爷一言,天锦绸庄便要全权买单。

  家大业大,上京的天锦绸庄又是油水最足的,买处宅子,总不会直接让绸庄倒闭了不是。如果应长温在,必然更不在乎,堂堂江州首富,哪能让儿子连住的地方也没有。

  这处宅子虽清净,但可不是荒草丛生,青林翠竹,假山小池,后院繁花,一应俱全,颇显生机。

  宅内房屋也有下人定期清扫,虽谈不上一尘不染,但也是明亮整洁,而且这些家具选用的也是上好木料。

  雨酥街的宅子虽没一处,有应府那般壮丽奢华,但却别有一种雨后清心的意味。而且宅中,院落众多,长廊回环,但就大小而言,也不是寻常富商的府邸能比的。

  应东流走在宅中,到处打量,不时用曜星碰碰这个,敲敲那个,逛了一圈后,道:“还算凑合,也没地方偷工减料,阮肥球你还是靠了回谱的。只是这宅子要是直接叫应府的话,似乎还配不上本少爷的身份,只能当成暂时落脚的别院,所以宅门大匾上该写什么呢?”

  陆怜生想着取些诗情画意的名字,来与雨酥街相称,毕竟府名不是非要带名带姓。

  可未等陆怜生开口,应东流两手一拍,道:“有了,就叫老马府吧。本少爷的这位老奴跟着本少爷吃了那么多苦,也是时候赏做宅院了。”

  陆怜生听了,不禁有一丝好奇,这主仆二人,一个武力冠绝天下,一个财力冠绝天下,何时吃过苦,又有什么机会让二人吃苦。

  老马倒是乐的合不拢嘴,眼睛又笑得眯成了线,也不客套地拒绝一下,立马说到:“少爷文采飞扬,府名取的霸气侧漏。这老马二字绝对能震住整条街的人。”

  阮肥球也乐呵地赔笑着,第一次见少爷送宅子给仆人的,这般豪气怕是天下独此一人了吧。这也意味着,自己之后打赏的钱,必然不在少数。

  在陆怜生听来,主仆二人的对话透着几分傻气,但这份真情很有意思。

  进宅的第二日,工匠便造好了一块大匾,镀了一层金的老马府三字,格外晃眼。之所以要叫老马府,而不是马府,是因为老马就是老马,再不是别的什么。

  那阮肥球被应东流用一百两银子打发走了,说真的他之前办事不力,应东流都不想给银子,想给他来一剑,好在老马对老马府喜欢的紧,应东流的心情也舒畅了几分。

  哪怕是最晚报考的,如今也已经入了长青学院修行,但应东流却迟迟没有动身。想来那学院里古板无趣的人,不在少数,老马和陆怜生都不在身边,必然极其无趣。

  老马瞧出了应东流的心思,不紧不慢地说到:“少爷,想让老头子陪倒也不成问题,长青学院里除了一个人,其余人等老头子都不放在眼里。进去容易,出来也容易,反正无人拦得住我,只是老头子不擅遁行功法,跟来了怕是最后会给少爷惹来麻烦。”

  “那你说如何,干脆本少爷不去了,由你来教我。”

  “不去,但不是完全不去。老头子当然愿意教少爷几招剑招,但境界上的提升,与别的领域,还是长青学院有一套。您要去,但可以过段时日再去。”

  “对呀,本少爷可以借故患病,先留下学籍,无非就是再花点银子大典罢了。至于何时去,那就等何时想去了再去。”

  陆怜生不敢相信,这二人将年轻修行者向往的长青学院,说得如此风轻云淡,把去留当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。但对这二人来说,去留确实挺简单的。应东流的心思,你永远捉摸不透,就像天锦绸庄派人去长青学院打点前,修书一封给了应长温。

  身为亲爹都猜不透,这孩子要干嘛,别人都是珍惜在长青学院的每一寸时光,应东流倒是一副爱去不去的样子。

  好在应老州牧直言无碍,顺随东流心意吧,这个病假才去派人请下。

  雨酥街,老马府的日子,在这个秋日悠闲却又不失充实。

  老马开始指导应东流练剑,一来是因为再往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了,二来则是因为应东流有了些手段后,去了长青学院也能继续嚣张惹事。

  哪怕未来长青学院中都是境界高于自己的人,应东流也绝不会夹起尾巴做人,他从不因环境而改变自己,凡事永远只求顺心意。

  老马深知这一点,为了能让少爷继续顺心意,他要用最短的时间,让应东流有越级战斗的能力。

  老马教的是当日在绛山上,施展过的晚照七式,这可是顶级剑招,揽山境的武师学习也要钻研上不少时日。

  但老马凭他自己在剑道上的理解,取剑意而简剑招,让只有放源初境的应东流也能学习。

  老马府前院的青石平台,成了主仆二人终日练剑的地方。陆怜生在秋风穿过的长廊中,时常痴痴地望着他们,他也曾幻想马老前辈这样的剑道大师,也教自己一招半式。但他深知,这不过是白日做梦,无法剧烈运动,又如何能够练剑。

  每日应东流都是练得大汗淋漓,筋疲力尽,但这简单的感受却是陆怜生如今无法体会的。

  曾几何时,这个终日闭门读书,柔柔弱弱的书生,也想尽情狂奔,也想肆无忌惮地爆发出自己的情绪,但仅此而已,也只是奢求。

  后院花圃的秋菊,不知在何时绽开了它金黄的笑颜,陆怜生不经意地瞥见,却让他切实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,他仿佛看到了,这盆秋菊又将在不久后凋谢。

  光阴在消逝,如果一个人生来所拥有的时间是固定的,那么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在失去时间,想到此处,陆怜生心中不禁有了丝惆怅。

  应东流练剑很努力,可能他就是对此感兴趣,就像自己就是对修行感兴趣。甚至数日过去,陆怜生都未听见他的一句抱怨牢骚,那一刻,陆怜生看到了,全神练剑时的应东流在获取时间。

  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,那么光阴就没有虚度,也许时间确实一直在失去,但从精神层面上来看时间也可以获取。

  陆怜生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,无人引导,迷茫会有时,但心向光明,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希望大道。

  心有感悟后,他开始认真钻研那本《论武师转天翔师》,只要成了天翔师,收服了天翔兽,明年就还有可能进三院,虽然病不治好,那源泉中仅有的一丝源辉,都不足以将天翔兽召唤出来。

  但这是如今唯一一条努力的方向,陆怜生不想放弃。

  天气渐凉,远离了天凉街的繁华喧闹,在宁静的雨酥街中,大家的心仿佛都静了下来。

  老马喝酒不再求醉,只是夜里小酌两杯,若第二日赖床一天,应东流便会少一天时间练剑。老马没有等来青楼花魁相伴,也无处去寻欢作乐,皆是因应东流练剑练得有些痴了。

  在长宁时,终日无所事事的应东流,是无用少爷的典型代表,但当一个无所事事的人,开始努力干一件事,难以想象他会认真到什么地步。

  当花圃的秋菊凋落,源辉已经如流火般,堆簇在曜星剑剑剑尖,晚照七式的雏形已经有了。深秋来临,当应东流剑势起时,他一步迈入了放源中境。

  老马满意地点了点头,朝应东流投去了赞许的目光,说到:“老奴还以为要入冬才能破境,少爷果然天资卓越,提前便完成了,而且用剑小有所成,至少不是个门外汉了。”

  陆怜生深知,应东流的成功不是偶然,如果你能看见他发肿的臂膀,满是淤青的手腕,破皮起泡的手掌,能看见他在房中整夜的修行,就知道这其实是必然。

  最不务正业的少爷突然努力时,那么他将会惊艳所有人。

  宏历八十九年,秋的最后一天,与此同时,陆怜生也完成了一个更令人吃惊的壮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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